“凌迟处死?株九族?”短暂的呆愣后,苏都呵呵惨笑着道:“父皇,你当真如此狠心要处死我么?别忘了,我始终是你的儿子,我的九族之中首当其冲的就是父皇你!”说完,伸手揭去脸上的易容,露出一张惨白却仍俊秀的容颜。

    “格斯尔?!”

    “明王?!”

    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周皇猛地站起身来,脸上布满震惊和难以置信,而乌云公主和其余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有太后冷眼旁观,内心却无比的畅快和激动。

    一次性就拔除了两个眼中钉肉中刺,试问,她怎能不欣喜若狂?

    已经自行揭去头上喜帕的轻云静静地站在一旁,清丽绝俗的脸上沉静如水,双眸幽深不见底。

    而楚云翊和舞影神情高度戒备地护在她左右。

    阿木古郎眼神冰冷地盯着格斯尔,浑身爆射出森寒如冰的戾气和杀意,如果不是此刻他重伤在身,他定要将这个胆大妄为行刺的孽畜千刀万剐,让其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只是他不过被这个孽畜刺中了腹部而已,他怎么感觉腹部会格外的疼痛难忍?不但全身使不出半点力气,生命仿佛也在一点一点地急速流逝?

    思及此处,阿木古郎心头顿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慌忙低头一看,只见从他指缝间流出的血液竟然是暗红色的,不好,匕首上涂了毒!

    迅速点了身上的几处要穴,以此阻止毒性蔓延,以密音命令管家立即去拿解毒丹药的同时又用红绸带遮住腹部和地上的暗红血迹,所幸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格斯尔身上,再加上他本就穿着深红色的喜服,倒也没人察觉到他的异样,当然不包括轻云三人。

    直直怒视着格斯尔,阿木古郎冷声喝道:“大胆格斯尔,你居然在本王的婚礼上行刺本王,你该当何罪?来人,将这刺杀本王的逆贼即刻就地正法!”

    他中毒的事绝不能泄露出去,至少现在不能,否则太后那个老妖婆必定会恃无忌惮地借此机会除掉他,所以绝不能让格斯尔有机会说出这件事!

    阿木古郎的党羽们也纷纷义正言辞地谴责格斯尔。

    “谁敢动本王?”

    狠狠瞪了一眼听得命令围上的王府侍卫,那不顾一切的狠劲和眸中的阴戾竟然吓住了那些侍卫,个个不自主地定在原地不动,而格斯尔伸手抹去唇角的鲜血,然后艰难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本王这是在为国为民除害,本王何罪之有?”

    阿木古郎一听又惊又怒,更怕穷途末路的格斯尔会口无遮拦地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格斯尔一直想方设法地跟在他身边,想必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那些事一旦揭露出来,就算皇兄顾及誓言不会对他怎么样,可他从此名誉扫地,就算夺回皇位也名不正言不顺,还会引起臣民们的口诛笔伐,如此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一门心思只想尽快杀了格斯尔灭口,以免事迹败露的阿木古郎,压根儿忘了此刻他正与轻云大婚,也忘了迎娶轻云的初衷,更忘了只要得到了轻云和晋国的支持,他又何须在乎什么流言蜚语?

    要知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当了皇帝的他好好地治理江山社稷,百姓们安居乐业,到时候谁还会在意他的皇位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百年之后,史书上也只会记载他的丰功伟绩,称赞他是千古明君。

    而他之所以方寸大乱,也是因为他本就心虚,再加上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确实始料未及。

    “一派胡言!你罔顾人伦行刺本王在先,又在这儿妖言惑众,简直大逆不道!来人,给本王杀了这个包藏祸心企图挑起朝野动荡,导致社稷人心不安的逆贼!”

    “是!”那些侍卫蜂拥着冲向格斯尔。

    “慢着!”

    一直冷眼旁观的太后及时出声制止了那些侍卫:“既然明王说他是在为国为民除害,并且又不承认自己有罪,那就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然后再动刑不迟,否则传出去,不但不能服众,还会让人说皇家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草菅人命,有损皇家尊严,何况明王乃是当朝王爷,不可草率处置!”接着转头看着周皇:“皇儿,你说是么?”

    这个贱种想杀人灭口,可没有那么容易!

    “父皇,祖母所言有理。”

    乌云公主从小习武,自然看出承受了皇叔重重一掌的皇兄已回天乏术,虽然两人感情不深,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她心里头真的很难过。

    “皇兄虽言行有失却本性不坏,女儿相信皇兄会这么说,必有皇兄的道理,还请父皇给皇兄一个机会。”

    周皇原本沉浸在儿子一再胆大妄为的震怒,又庆幸儿子还活着的复杂情绪之中,蓦然听得母后和女儿之言,忙敛了敛心神,点点头:“格斯尔,看在你祖母和妹妹请求的份上,朕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有半句假话,必将数罪并罚!你可听清楚呢?”

    阿木古郎正想暗中结果了格斯尔,却惊觉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他试着运功想要冲破被封住的穴位,谁知内力根本无法凝聚,全身也异常虚弱无力,心头顿时惊骇慌乱起来,原来匕首上不仅涂了毒,还有化功散!

    格斯尔,枉费这么多年本王千方百计地保全你,你居然忘恩负义还反过来对付本王,真是该死!

    转眼看向那群王府侍卫,已失了声的阿木古郎嘴唇翕动,无声命令他们立刻杀了格斯尔。

    不曾想那群侍卫如同木偶般一动不动,深知侍卫们也被不知名的人点住了穴位,阿木古郎不禁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而阿木古郎的党羽本欲劝阻皇上,不可任由明王诬陷享有极高名誉和威望的靖肃王爷,而且他们跟靖肃王爷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靖肃王爷完了,那他们和他们的家族也难逃灭顶之灾。

    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周皇一记冰冷眼神就扫了过来,众人顿觉好似一盆冷水从头顶淋下来,浑身冰冷刺骨,到了嘴边的话只得生生吞回腹中,不敢再言语,个个眸光焦急地望向靖肃王爷,只盼着他能想出办法来化解眼前的危机。

    可他们并不知道阿木古郎此刻已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思顾及他们的生死?

    党羽们以为靖肃王爷没有看到他们焦灼期盼的眼神,加上皇上和太后,还有乌云公主都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于是个个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如火焚,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向靖肃王爷表达他们的意思。

    听了周皇满含威严的话,格斯尔不由得眸光一黯。

    数罪并罚?父皇,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可你始终都不相信我!

    罢了,我已是一个将死之人,现在还纠缠这些有什么用?

    但无论如何也要除去阿木古郎这个祸国殃民的大奸大恶之人,权当是回报父皇你对我的养育之恩吧!

    想到这里的格斯尔眼神由最初的黯然变得坚定而决绝,高扬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启禀父皇,这么多年阿木古郎表面上安守本分,背地里却与他国人来往密切,疯狂地聚敛财富,同时以利益换取他国人为他日后谋夺皇位的支持,那些上缴国库的财物还不及他私藏的二十分之一,另外,他还私自铸造大量的兵器,豢养战马和军队!”

    周皇及众人听罢俱是神色骤变。

    私通他国,私自铸造兵器,豢养战马和军队,无论哪一条都是大逆不道的重罪啊,靖肃王爷怎么能?

    而阿木古郎的党羽们个个面如土色,纷纷低着头,内心惊惶不安。

    似乎早料到众人会是这种反应的格斯尔,微扬唇角划过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继而转眼看着轻云,幽邃眼瞳中闪烁着复杂情绪。

    他知道,他只是阿木古郎的傀儡,可他依然卑躬屈膝地投靠阿木古郎,一是情势所逼,二是想借助阿木古郎的势力夺仁位,一旦他荣登九五之尊,以他非凡的心智谋略定能将阿木古郎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没想到多年的精心谋划竟一朝毁在她手里,不仅失去原有的荣华富贵成了畏罪潜逃的囚犯,如今更是。。。。。。这让他如何能不心生怨恨和不甘心?

    “嘉懿公主,你当真以为阿木古郎是真心想娶你为妃么?”

    轻云微微蹙了蹙眉头,紧抿着唇不置可否。

    楚云翊和舞影漆黑如墨的眼底飞速划过一丝魔魅幽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格斯尔高亢语气中隐含着一缕幸灾乐祸:“阿木古郎故意大量贩卖战马和兵器给贵国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将你引诱到此!因为天下皆知晋皇最是宠爱你,只要娶了你,晋皇必定会全力支持他谋夺皇位,到时候,父皇就根本奈何不了他!而且。。。。。。”

    “而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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