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小蜻蜓微微抬起眼,然后靠近他,眨着秋波暧昧地问:“那你呢?”

    她吐出兰香的热气喷在他的耳后,像是调情,把黎复生吓得魂都丢了,连忙向后仰了仰身体,往后退了半步,长指点在她的额上,“你是不是病傻了?”

    小蜻蜓自觉没趣,撇撇嘴,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黎复生看她又要睡,起身离开。

    他回到房里,重重地关上门,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脸颊,其实并不是小蜻蜓病傻了,而是自己不知道脑里哪根筋搭错了。

    刚才靠的那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楚小蜻蜓脸颊的绒毛,阳光下发亮的白嫩皮肤,让他差一点,就吻了上去。

    “我真的疯了!”他很想痛扁自己一顿,把自己扁醒。

    他跟小蜻蜓,怎么都扯不到一起的。

    ……

    过了两天,小蜻蜓好得差不多,但仍躺在床上,无聊地将香囊抛来抛去。

    “睡了两三天,你还没睡够吗?”黎复生忍不住说。

    “我喜欢!不行吗?”她嘟起小嘴,可爱嘟嘟。

    “行行行,那你睡一会,我去给你煮点粥。”黎复生说着,转身要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小蜻蜓忽然一跃而起,扯着他的手,用力将他拉到床边:“喂,你整天忙里忙外,都不累的吗?躺下休息一会吧。”

    “睡这里?”

    “这床这么大,你怕不够你睡啊?还是担心我会把病传染给你啊?”她嗔怪地瞟他,好像在怪他大惊小怪。

    “那倒不是。”黎复生厚道惯了。

    小蜻蜓就是故意这么说,让他不好意思拒绝,她把他放倒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这两天,他对她怎么样,她不是感觉不到的。这个世上,除了妈妈,没有人对她那么好过。

    黎复生小心翼翼地躺在床边,动也不敢。

    “睡过来点啦,我会吃了你啊?”小蜻蜓故意嫌弃地说。

    黎复生挪了挪身体,怎么都觉得不舒服,极不自在,心里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他慌乱得不能自己了。

    小蜻蜓将自己的手脚都软软地搭在黎复生的身上,在他耳边吹着气,贴上去小声说:“放松点啦,你不怕你一会儿就变活化石啊。”

    被小蜻蜓身上的幽香气息缠绕着,再加上她呼吸时若有若无地在他颈窝撩动,黎复生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他的脑袋开始胀得昏昏的。

    偏偏,小蜻蜓像是不知,变本加厉地,手掌抚上他的胸口。

    “黎复生,除了妈妈,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说完,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黎复生惊讶地转头望她,映入眼帘的是她眼中深深渴望的神情,墨色的眼眸被一层薄薄的泪膜覆盖,让人心猿意马。

    他静静地看着她瞳孔中的自己,感受她越来越近的气息,直到那柔软的触感,他才发现,他们正在亲吻。

    他意乱情迷地闭上眼睛,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加深了这个吻,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这么渴望与她亲近。

    他的主动让他们原本温柔的吻变得激烈,灵活的舌尖霸气地探入檀口,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用力地滑过贝齿,舔过小嘴里的每一寸,再用力缠住香舌,用力汲取诱惑,尝遍她的甜蜜。

    “唔……”他的吻好激烈,好似要把她吞下腹似的,让她无法抵抗,来不及吞咽唾液,从嘴角流下激情的晶莹。

    黎复生失控对着她忘情地深吻,将手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嗯。”她鼻息间逸出性感的轻吟,享受着他霸道的吻,一双小手胡乱地解下他的腰带,往下身探去。

    “啊——”她冰凉的手击退了令黎复生沉迷的热力,他突然就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

    他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猛地推开她,转身下了床整理衣服。

    “你做什么啊?”小蜻蜓被他时冷时热的反应弄得莫明其妙,不悦地问。

    “小蜻蜓……对不起……我不能……我们是不可能的。”黎复生艰难地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小蜻蜓愣住了,直到黎复生离开,她才终于明白他话中的意味,颓丧得失去力气,将整个身体的力量交付给柔软的大床。

    黎复生独自坐在客厅,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分,想起小蜻蜓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

    这样想着,他走进厨房开始煮粥。

    至于感情的事,他不敢往下想。

    等他煮好粥再去客房叫小蜻蜓的时候,哪里还能看见她的身影,这个家伙一定是趁着自己在厨房忙活的时候离开了。

    黎复生气极,重重地放下餐盘,瓷器玻璃的碰撞声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正如他此刻乱成一团的心。

    ……

    小蜻蜓在洒楼里喝酒,但不是她惯去了乐淘坊,而是街头的桔子坊,她害怕黎复生找到她。

    黎复生,想起这个名字,她的心情就变得更差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完完全全像块木头?什么不可能,分明就是借口,刚才到底是谁先主动吻她的?

    像她这种颠倒众生,吹灰不费的人,难得率先动心一次,却是为了一块木头。

    难道,他对她好,真的只是为了可怜她?

    “小姑娘,前两天才在这里喝得烂醉,今天怎么又来了?”店老板罗宾过来打招呼,打趣道。

    “怎么?你怕我没钱给啊?”小蜻蜓没好气地回答,头也不抬。

    今天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炸。

    “当然不会了,你只要肯来就好。听说你舞跳得好,曲唱得好,你只要肯帮我,我多少钱都可以给你。”罗宾坐到她身边,伸手勾住她的肩膀。

    “你省点吧……”小蜻蜓挑眉,神态中透着慵懒,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也不想说一个字。

    “看你今天心情不好,私人给你一坛好酒。”罗宾吩咐小二去地窖把他的珍藏拿出来。

    “那先谢你了。”小蜻蜓还是爱理不理的态度,罗宾却因为她眼中流露出小小笑意而开心不已。

    这小姑娘从西方来,东方去,一路的事迹,他都有打听,而且对她不止有兴趣这么简单。

    ……

    沉沉地就要亮了,带着破晓前特有的压抑。

    风刮过纱窗,舞乱了哪人的心。

    黎复生坐在大厅的贵妃椅上,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看看外面的天,整整一夜,不知道小蜻蜓究竟去了哪里。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她,甚至可以说根本不认识她。只知道她叫小蜻蜓,哪里来,哪里去,根本一点不知。

    昨晚去了凌风那里,凌风也不知道小蜻蜓去了哪里,他什么都没说,就回来了。

    此刻,天已大亮,他焦虑地望着门外,等着,等着。

    直到一抹倩影从远处缓缓走来,走进来,黎复生几乎是劈头盖脸地问:“你去了哪里?”

    “这么晚,你还不去上班?”小蜻蜓抬起头,表情坦荡自然。

    “我问你昨晚究竟去了哪里啊?”黎复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出声。

    “哦,我昨晚跟朋友出去玩,玩得开心,就忘了时间,我现在回去睡会。”小蜻蜓斯条慢理地说着,完全不看黎复生眼中的关心,径直走回房。

    黎复生跟了上去,斥责道:“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担心了你一整晚都没睡啊?我去凌风那里,他说你没去。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有病啊,你是不是还想病啊?”

    面对黎复生的咄咄逼人,钱心仪终于忍无可忍,回过头去冷冷地瞪他,反唇相讥:“我不是你的奴隶,我去哪里究竟关你什么事?有没有必要向你报告?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啊?”

    黎复生被噎住了,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蜻蜓恨极了他的懦弱,不想再和他无谓地纠缠下去,大步进门,狠狠地甩上门。

    黎复生整个化石般呆在那里。

    ……

    “小姐小姐,好消息。”小路蹦蹦跳跳地闯入王香香的闺房。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开心?”王香香淡漠地望她一眼,心里仍想着黎复生,这段时间他对她有点冷淡疏远,她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心里还是担心的。

    “是状元爷,他让你今天晚上到他家去吃饭。”

    “真的?”王香香兴奋得跳起来。

    “比珍珠还真。”

    “他还挺鬼的。”王香香痴痴地笑了。

    今天黎复生肯主动约她,那是不是至少证明,他也试图修补他们之间的关系?

    王香香吩咐小路准备好最好的菜,今天晚上她大小姐要大显身手,给黎复生做一顿好吃的,娘亲不是说了嘛,要得男人的心,得先掳获他的胃。

    积极进取,一向是她做人的宗旨,更何况这是关乎她一生的幸福。

    ……

    到黎复生家,拍门,不久就有脚步声过来,王香香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

    但,令她诧异的是,开门的并不是黎复生,而是一个瘦小的少女,一身宽松的白袍,没睡醒的样子。

    小蜻蜓打量了一下门口的女子,一身高贵的衣裳,戴着金光闪闪的首饰,看她十指纤纤,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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