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你心心爱爱的那个男人,他其实早就知道你是被我陷害的。”

    “萧婉华,你真是蠢的连猪都不如!”

    笑声越来越小,渐渐转为虚无。

    “啊!”

    尖叫声撕破夜空,床榻之上,萧婉华蓦然直身而起,吓得一边侍候的婢女狠狠的退了一大步。夜明珠的光晕之下,她直直瞪着的眸子实在吓人得紧。

    “姑娘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告诉教主。”侍女挤了个笑容出来,颤了声上前与她打招呼。

    萧婉华没有回答,她转过头,狐疑的打量着房间。

    眼前似是蒙了一层雾一样,什么看在眼里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个轮廓,但既便如此,光凭着手下的触感,及周遭华贵糜冷的气息,她也知道这是一个精致奢华不逊于皇宫的所在。

    “你醒了!”

    耳边响起清越似玉石相击的声音,萧婉华侧头朝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朦朦胧胧中,一抹大红妖艳似曼珠沙华立于眼前,虽看不清他的全貌,但却能想像那是一张怎样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

    萧婉华挑了挑眉,笃定开口,“南宫玉!”

    这个名字一经她嘴里吐出,身前的人和她自己似是都怔了怔。一别经年,却不想,再见面竟是这般情形!

    萧婉华自嘲的笑了笑,抬手抚上自己朦一层布的眼睛,柔声道:“我在你这多久了?”

    “三个月了。”

    三个月!

    默默的算了算时间,垂于身侧的手便几不可见的攥了攥。她是在昭庆五年的腊月初八被佟婧宸突然发难而加害,三月已过,现在岂不是昭庆六年的初春?想来,佟婧宸已经如愿以偿执掌六宫了吧?

    佟婧宸,郑皓天,你们做梦也没想到,我还活吧?萧婉华唇角微扬,脸上便有了一抹似笑非笑。既然不死,那么该算的帐便都算一算吧!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南宫玉撩了大红以金色丝线绣成一片合欢花的衣摆,懒懒往椅子里一坐,风华万千睨了萧婉华,挑了唇角道:“萧婉华,人常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这前后救你的次数都够你许三生三世了,这次,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南宫玉,人也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说当年我对你无授业之恩,但却是有点拨之情,你这魔教教主或许不在乎乱伦之名,可我萧婉华委实承受不了。”萧婉华娥首微摇,微微挑了下巴睥睨的对着南宫玉道:“换个方式吧!”

    “噗哧”一声轻笑,南宫玉懒懒倚在椅子里的身子便轻轻的动了动,稍倾,他缓缓站起,姿态极其优美的走到了萧婉华身前,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堪堪落在萧婉华的下颌上,檀口微启,不无怜惜道:“萧婉华,聪明如你,绝情如你,怎就落得如此狼狈?”

    眼前虽只是模糊的一个轮廓,但萧婉华却知道,此刻的南宫玉必是衣襟微敞,露出一抹精巧诱人的锁骨,漆黑如墨的长发以一根红绫束以脑后,那些散落的碎发微微遮了他勾人摄魄的眸子。她还知道,此刻,他一定是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萧婉华蓦的便叹了口气,顺了南宫玉的手身子微微往前一倾,随着距离的拉近,那种馥郁糜霏的香气便越发的浓了。从前她曾厌极这瑰丽靡曼的香,但此刻却无比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再次闻到。

    “阿玉,谢谢你。”

    “拿什么谢呢?”耳边响起南宫玉极轻的笑声,随着他一笑,温热的气息夹着他身上的糜霏之香尽数灌进萧婉华的肺腑之中。他却犹觉不够,手落在萧婉华盈盈不堪一握的蜂腰之上,醇厚的嗓音在萧婉华耳边轻声呢喃道:“我有家财万贯,良田千倾,教徒百万,小娘子不若留下与我做这押寨夫人如何?”

    “阿玉,”萧婉华抬手扶了南宫玉的肩,人往前一倾,便靠在了他的肩上,脸下是万金难求沁凉透骨的大红冰蚕丝制成的衣袍,只这衣袍的冷又如何冷得过她的心?萧婉华一字一句道:“阿玉,我要报仇!”

    “好。”

    虽是意料中的回答,但仍然使得萧婉华情难自已。

    这一生,她独独流过两次泪水的眼,在这一刻涩胀不堪,她微微的仰起了头,待得那胀痛之感渐渐消失,她才重新挽了唇角,轻声道:“你给我解了封印?”

    南宫玉先始默了一默,稍倾妖娆一笑,柔声道:“你伤的很重,我若是不解除你身上的封印,只怕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略一顿,沉声道:“只是你封印太久,体内又中了玉色花的毒,短时间之内,你不能使用你身上的功力,不然,只怕阎王就是再不情愿,他也得收了你。”

    “玉色花?”萧婉华默了一默,玉色花,无情无毒,动情夺命,谁会给她下这样的毒?但很快她便抛开了这个疑惑。她抬手指了眼睛上蒙着的棉布,“什么时候能解开?”

    “三天后就可以解了。”

    “三天!”

    萧婉华微微抬起脸,既便她什么都不说,南宫玉也知道,此刻的她心中所谋之事。他抬手抚上萧婉华如瀑布一般垂在身后的长发,狭长的眸中一对寒星似的眸子杀气森森,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他在皇宫的火海中寻到她时的那一幕,那一刻,便似凌迟也不足以形容他所承受的痛。

    他不敢相信,那对比宝石还要璀璨,比秋水还要湛明,曾经在无数个夜里,驱散他一身寂寥的眸子,不见了。只留下血汪汪的两个洞,她如一摊破絮一样躺在一片血洼中,这一幕自此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样的仇,如何能不服?

    “三天后,我们去皇宫?”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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