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实是她知道卫玠才刚刚失恋,会不会只是错情,就像是那天喝醉了,甚至离谱的把石崇当作了杨芷,也把她当作了杨芷。

    可是现在,他分明是清醒的。

    “卫公子。”

    “叫我名字吧,顾漫……我很喜欢你。”

    感情上,卫玠素来是坦白的,虽然此刻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对顾漫的感情到底算什么,其实两人认识算来都不到一月,而真正意义上的见面,才不过十日。

    只是这份他也弄不清楚是什么的感情,在情窦初开从未恋爱过的顾漫耳里,却是有十足的震慑力,她有些傻眼,不过下一刻,却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也喜欢你。”

    她不是个扭捏矫情拘泥的人,对卫玠,其实从第一次卫玠救了她开始她就已经动了心不是吗?

    是,她的心在告诉自己,她喜欢卫玠,喜欢他的温润如玉,喜欢他的少年有成,喜欢他的学识渊博,喜欢他平易近人,而更喜欢的,是和他在一起时候那种淡薄宁静的感觉。

    气氛太美好,她的笑容太美好。

    卫玠修长的指,轻轻的抚过她的脸颊,渐渐低下了头。

    顾漫感觉到他呼吸的靠近,瞪大了眼睛,他伸手,盖在她的眼睛,那一刻,他分明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杨芷,他的心里,弥漫了一阵无可抗拒的愧疚感。

    吻也停滞在了空中,顾漫等了良久,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却未曾落下和她的交叠,她傻乎乎的问道:“怎么了?”

    他一笑,掩饰了内心的慌乱:“没什么,只是你睁着眼睛,我不习惯。”

    “我不懂。”顾漫说的几分不好意思,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卫玠嘴角微弯:“闭上眼睛。”

    感觉到手掌下的眼睛合上,他才拿开了手,指尖一寸寸抚过她的脸庞,最后分明的不是杨芷的脸,眼前的女人,是顾漫,是一个有着纯真笑容,总是觉得生活很美好的顾漫。

    指尖勾起她的下巴,薄唇循着那红唇落了下去,她的滋味,意外的美好,她的青涩,撩的人心头阵阵荡漾。

    “嗯哼嗯哼!”

    一阵咳嗽声,便是那不识好歹的石崇又出现了,顾漫和卫玠慌是分开来,两人面色皆是羞窘,卫玠目光几分凌冽的扫向石崇,石崇故做没看到,举了举手里的一面镜子:“我找到一面镜子。”

    他这简直是皮痒。

    “石崇。”卫玠眯着眼睛,气息危险的看着他。

    石崇却嬉皮笑脸的跑到顾漫身边:“顾漫姑娘,不,以后都叫你顾漫了,我们马上都要成为一家人了不是,哈哈哈。”

    “什么一家人?”碧珠带着司马衷从屋内出来,这是司马衷第一次见到顾漫,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有些惊呆,惊呆于顾漫倾城绝世的容颜,更惊呆于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子。”顾漫给司马衷请安,司马衷缓过神来,道:“不必拘礼,在这里没有太子,只有商人马公子。”

    听太子的语气,倒是很享受这个身份。

    碧珠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又追问一句:“夫君,你刚才说什么一家人?”

    石崇听到“夫君”两字就头大:“这里又没人,你我不必再假扮夫妇。”

    碧珠却撅着嘴:“过河拆桥了?我不管,反正在这里期间你都是我的夫君,万一不小心穿帮了我们都得被赶出去,顾漫姑娘,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顾漫脸一红,石崇打趣道:“你不是听见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我们?”碧珠眼眸看向顾漫,眉心微微一拢。

    石崇只笑不语言,意味深长。

    司马衷看着顾漫,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发的浓烈,不觉脱口而出:“顾漫姑娘,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这本是男女之间最是低级的搭讪方式,不过司马衷显然不是在和顾漫搭讪。

    “太--马公子若是见过一尊玉雕像,或许会觉得我眼熟。”顾漫同石崇的玉美人,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神态较为妖娆妩媚,一个却是单纯可爱,气质上大相径庭。

    说到玉美人,石崇就接了话茬:“马兄恐是想不到,我那玉美人最后是在她房内找见的,想来是有人是想偷玉献佛,会不会是喜欢顾漫姑娘的人呢?”

    石崇边说着边对着顾漫眨巴眼睛,一面还促狭的看着卫玠的脸色。

    但见卫玠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他笑的越发的开怀。

    司马衷经一提醒,终明白了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

    “果然有九分相似,你认识玉铸老人?”

    他问顾漫。

    顾漫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我想或许那玉美人是我的娘亲。”

    碧珠也道:“不是还给你留了字条,叫你神女吗?会不会你娘亲就是神女,不过神女到底是什么?我们村以前倒是有个娘娘,不过我也未曾见过,娘娘深居简出,在那处高崖安身,平素里鲜少到村子里来,等我稍微记事的时候她就已经过世了。”

    “还有这样的女子,只身居于高崖,与世隔绝,便只是听着,就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石崇对美好的事物素来有特别的情感,看向碧珠指的那处高崖,道,“明日我们去探访一下她的居所吧。”

    “倒是得爬得上去,那有一处断壁,并没有修栈道,至少我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谁爬的上去过。那断壁极是陡峭,常年潮湿还长满了滑腻的苔藓,我劝夫君还是放弃吧,再说要是让村长知道我们去了那,非得把我们赶出去。”

    “怎么动不动就赶出去。”石崇颇为不满,富甲天下的他,权势滔天的司马衷,名满天下的卫玠,医术高超的顾漫,想她们几个,旁人是请都请不来,就这忘忧谷,怎的对他们这么不客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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