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秦宛容之前与南门迟颇有纠葛,所以南门迟此时带着一丝嘲讽道:“我长久以来只当是谁,原来是钦天监监侯之女。你爹已经去我府中多次,回回都送了金银许多。我沐受父皇皇恩几许,哪里敢受如此重礼,可陈大人却是不知疲倦,仍旧日日上门,使得我好不困扰。还烦请陈小姐,告知令尊一声。”

    秦宛容知道他说的不是自己的生生亲爹,可不知怎的,肚中一股子气就别提多冲脑门儿了。

    狗仗人势!

    南门迟尽管长的与沈淳神似,但心性却完全不同。这时候说这些话,难不成只是为了贬低她,叫她抬不起头吗?

    秦宛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便先按着从前姑姑教的那样,直接跪地对着德妃、太子和南门迟先是三叩九拜。

    拜完后,她徐徐道:“父亲自癀县而来,自然不懂京都官弛白,只是受了娘娘的恩德,自知担不起,便想了要如何才能报效娘娘。乡下地方,只知道自古就是金银最好,又敲适逢王爷的府第安在宫外头,所以这才取了家中仅有的给送了过去。”

    秦宛容顿了顿,随即又轻启朱唇,微微一笑,道:“家父愚昧无知,若是如此竟叫王爷误会了其良善的初衷,那才实在是顶顶大的罪过。”

    说着,秦宛容便又是正重的一大拜,起身时对着德妃道:“娘娘抬爱,终究还是父亲不懂道理。”

    秦宛容一席话说完,在场之人无一不惊。

    这,这哪里是年轻刚出阁的女子,一张利嘴,实在辩无不辩。

    只见德妃起身道:“好孩子,快起来,不要再跪着了。”

    德妃难得以如此面目对待下人,这么亲切,却也实在是头一遭,可见其要拉拢陈家的意图。

    然而,这里的人,唯有南门毓曾经尝到过秦宛容这张嘴的厉害。只是,他纹丝不动的旁观着这趁戏,心里却有些温怒。

    他怒的,不仅是南门迟对秦宛容的随便无礼,更怒的是,看这情形,只怕这女人早已是乔德秀的人了。那么要是再娶她作妾,只怕实在冒险。

    可,早前他的事,她可是一清二楚。

    “杀了她。”南门毓暗自对着自己的心说道。

    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受?

    陈芷瑛,为什么你偏偏是陈家的人?种种往事忆上南门毓的心头,陈家后院外的格杀勿论令,原来那个时候就————为什么!

    那夜在艽香馆的暧昧,好似一种不愿放手的粘连之感,他想要抓住她的一切,但现实却不断的在告诉他南门毓三个字————不可以。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那头南门迟也并没有如期大闹大殿。

    面对秦宛容的一阵说辞,他选择了缄默。可他貌似又忘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向德妃要下乔琴玉做王妃。此时的南门迟,已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了。

    殿上众人个个都在等待南门毓的抉择,其实谁都知道,这次殿选无非就是乔家和李家,谁中谁落,都是一场前朝后宫的大风波。

    “赐李家小姐的牡丹,乔小姐芍药。”南门毓此话一出,便是局面已定。

    就这样,李娉婷成了太子妃,而乔琴玉便是太子宫的姬妾。

    这妻与妾,便是牡丹与芍药的差别。差别大不大,只有她们自己了然。

    南门毓也算是借此机会,召告了众人斗争的开始。而算起从前南门毓装病,得以苟活的日子,今日殿选也再一次让乔德秀对其产生了更多的怀疑!

    一句话看似普通,但却意味着一场政治的血雨腥风,马上就要开旗布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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