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心和墨流苏的仇恨算是结下了,就算宣昊晟眼盲脚残神经粗也感受到了来自温润心身上强大的怨念,目标当然是身后推着轮椅貌似惬意的小女人。

    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宣昊晟就是能感觉到身边清凉之意的轻快;从一路宫人的称呼来看,她似乎还稳稳占着侧妃的位置,那手镯是有什么玄机吗?

    “四弟!既然进宫了怎么不用了午膳再走?”就在一行人出了后宫在御花园一侧转乘马车之际,突然传来一声清润温和的问句。

    宣昊晟偏了偏头:“三皇兄?”来者正是闲王玉瑾然。只身一人,长身玉立,一身月白色衣袍上绣着云形暗纹,若不是身后还跟了个俗世中才有的小太监,他整个人就像是即将乘云远去的谪仙。

    对于墨流苏来说,这位闲王的气质和眼神和祁轩再相似不过,加上刚刚大获全胜心情正好,不禁难得的勾起了嘴角,语气难得的雀跃:“见过闲王爷。”

    “三皇兄!”温润心也惊喜的唤道,在她身后,李婉娘等人紧紧跟随,当然还有李贵妃新赐下的绿荷,也纷纷敛手行礼,莺声燕语中夹杂着不少的惊艳。

    宣昊晟眉头一动,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抿抿唇,反问道:“三皇兄此时进宫是要陪谁用午膳么?”

    “是母后她老人家想要一部《波罗密多经》,前些日子我去吉安寺求了一部,上面的原文有些模糊不清,便照着手书了一份,今日无事,正好送进宫里,遇到些事情耽搁弄到此时才走到这儿,倒是让四弟误会了!”宣瑾然踏着自如的步伐,一步步往宣昊晟的方向靠近,解释详细周全。

    可宣昊晟一点儿也不领情,张嘴就是冷嘲热讽:“我误会什么?不过就是问了句闲话你就有这么多的理由!说这么多干嘛?你要讨好谁和我没半两银子的干系。”

    “呃……”饶是宣瑾然温和如风,此时被这么一抢白也有些尴尬,他倒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不过是摸了摸鼻子,让开了道路,“那不耽搁四弟出宫了!为兄改日再去府上拜访。”

    “不如明日吧,明日烈王府扫榻相迎!”难得的,宣昊晟文绉绉的来了这么一句。耳边清晰听到身后烈王府一干妻妾齐齐惊呼一声,当中有多少欣喜若狂也就不得而知了。

    宣昊晟带着两个分位最高的正妃侧妃上了最大的一辆马车,表情晦暗莫测也不知道在心里寻思着什么。

    随着车轱辘转动,车厢内一片寂静,墨流苏偷着乐,温润心想着明日宣瑾然要登门,烈王府应该怎么接待,自己又该怎么安排?就是皇上登门她也没这么在意过。

    “如果本王死了,你们是不是就能自己选个如意郎君嫁了?”突然的,宣昊晟冷冷的冒了这么一句出来,他的脸隐藏在马车阴影处,让人看不清表情,晦暗莫测的语调听不出喜怒。

    “王爷怎会这么说,不是请了无双神医在府中吗?”温润心诧异的回道,并未正面回答宣昊晟的问话。

    墨流苏没兴趣回答这个低级弱智没什么几率发生的事情,依旧闭目凝神,今天竟然在无意间出动了一级魔法师的门槛,眼前豁然顿开;但那个在她晋级之时见到的少年却是莫名紧紧抓住了她的心,那双眸子像是受伤的野兽渴望救赎,瑟瑟发抖的小模样能引发每一个稍有良心人的同情天性,特别是他身上从内到外散发的委屈,让墨流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见到同类的感觉!

    “无双神医只是治病,他能疗毒吗?”宣昊晟没等到墨流苏的回应,只是感觉到身边水雾的聚集似乎更浓郁了,清明的脑袋得以思考很多的问题。听着温润心天真的回答,宣昊晟非但没有像往常那样视而不见,反倒是轻声回了句,这对温润心来说可是头一遭。不过宣昊晟话里的意思让她有些心惊:

    “王爷说的什么意思?”给你治餐什么毒有关吗?

    “没什么意思!”宣昊晟语气突然恶劣起来,背靠着车厢板坐定,一副打死不想继续开口的架势。

    墨流苏掀开车帘,眼见着马车就要出了皇宫外围,心里那种不安感愈发重了起来,冷不防的,温润心像是个背后灵似的问道:“妹妹还没回答刚才王爷的问话呢?”

    “他问了什么?”墨流苏明知故问:“你们刚才说了什么吗?”

    “哼!”温润心脸色一沉,也学着宣昊晟的样子倚到了车厢壁上,敲敲马车壁,问道:“小顺子,这是到哪了?”

    赶车的太监是李贵妃殿内派出来的,和温润心还算熟悉,闻言看了看四周道:“回禀烈王妃,刚才正逢下朝,为了不和出宫的大人们挤到一起,奴才私自做主从御花园的西门出来,已经绕过冷宫,从前面挽香阁墙根边出去便是护城河了。”

    “怎么从这边离宫?就没有别的路了吗?”温润心蹙眉,看样子很生气。

    “从这里有什么不好!咋咋呼呼的干什么?再这么吵就给本王滚下车去,要么去冷宫,要么去挽香殿和香妃作伴去。”宣昊晟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说道。

    听到“香妃”的名头之时,墨流苏清楚的看到温润心缩了缩脖子,看来对这个词汇忌讳莫深呢?

    等一等!香妃?挽香殿?

    从撩开的车帘看去,冲天而起的松林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

    “等一下!”墨流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突然发声,只觉得一颗心急促得就要往外蹦,直觉告诉她,就是这里,那个带给她奇怪感觉的少年就住在这松林环绕的“挽香殿”中。

    “干什么?”宣昊晟眉头一挑,先前没听到她关于以后是否另嫁的答案就莫名有些不爽,又被温润心的做作郁闷了一把,这时候心情正不怎么好。

    “刚才喝太多茶水,我撑不住了,我要如厕!”墨流苏可没有什么矜持,直接的回道;真想不清楚这个时代那些个女人害羞个什么劲儿,比如这种情况,难道憋死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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