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宣昊晟和温润心刚刚进殿见了李贵妃没说上几句话,温润心便将话题扯到了墨流苏的身上,李贵妃作为宣昊晟的亲娘,虽然和儿子相处的时间这二十年加起来也不足一年,但她好歹也是宣昊晟的亲娘,于是便问起了儿子新纳侧妃之后的日子是否如意。

    宣昊晟还未说话,温润心又争着诉起了苦,让李贵妃为她做主:“母妃,还是请旨夺了我的封号吧!媳妇实在是无脸见人了。”

    “说什么傻话?心儿别任性了,是不是晟儿欺负你了?”李贵妃这人出身比皇后身后的清流世家丝毫不弱,可这二十多年来硬生生总是被皇后压了一头,以至于她向来都有一颗争胜的心不灭。二十四年前,宣珏宇的出生让她将满心的期望都投注在了这个儿子的身上,不但教导他处处要压着太子一头;太子定下了右相长女为正妻,她就为宣珏宇早早和户部尚书千金定下了婚约,人尽皆知,掌握了钱粮,那就是掌握了国家的命脉!

    后来宣昊晟的出生更是让李贵妃生出了一个自以为完美的念头:让宣昊晟从小离宫败了江湖上高人为师学武,让所谓的高人将还在襁褓中的宣昊晟带走,也不管他能否活下去,更不管他学到的会是什么东西。就这样,宣昊晟跟着他师傅在外漂泊了十六年,期间只回了三次南宣国,总共待了不到三个月时间。在宣昊晟十六岁艺满出师之后,李贵妃立马着手安排他从军中一步步升上来,毫不犹豫的将他送上了战场,成就了南宣小战神的威名。

    彼时,她已经为宣珏宇又纳了武威大将军的女儿和吏部尚书的孙女为侧妃;这才想起还有个宣昊晟可以利用,于是为他求了温右相的嫡次女温润心为正妃,以期帮宣珏宇拉拢右相!又是一年过去,岑左相的势力日渐成熟,李贵妃又觉着不该落掉这个大助力,可宣珏宇侧妃位置已满,总不成让堂堂左相之女做个侍妾吧,于是她灵机一动,在宣昊晟还在外征战之时就做主帮他在皇上那儿求了个侧妃指婚!

    千算万算,她没算到宣昊晟不但铩羽而归,还弄得眼盲腿残,这下子不说助力,他手下的十万精兵分出去了一大半,彻底成为坏事的那一个;且在宣昊晟在外征战之时,代替他进宫尽孝的一直就是温婉贤淑的温润心,算起来她倒是觉着温润心比宣昊晟贴心多了;猛然听到温润心诉苦自然就想到了宣昊晟的错处来!

    “心儿,母妃早就听说左相府的芳菲大小姐有闭月羞花的美貌,是不是她当了侧妃就目中无人,霸着晟儿不放了?”李贵妃美艳的脸庞上依然笑意盈盈,装着长长义甲的手掌在精致的圆桌上轻轻刮过,满脸戏谑的笑意。

    “母妃,若真的芳菲妹妹也就罢了!您可知左相府送来成亲的‘大小姐’根本就不叫岑芳菲!我不想回娘家之时被姐姐嘲笑和个……和个……平起平坐!”温润心说话留着三分余地以显示她这么温婉的人也被逼得心有不甘,且恰当的用她那位现在是太子正妃的姐姐作伐子,正好能戳中李贵妃的软肋。

    “心儿,事情究竟怎样你总要给本宫说个明白才能帮你做主啊?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晟儿侧妃的身份难道有什么不妥?”

    既然李贵妃亲自过问,温润心自然毫无隐瞒,于是乎,李贵妃知道了墨流苏并非那个应该嫁入烈王府的侧妃岑芳菲,当然,以她的智商肯定不相信左相对外的官话。

    “不行!一个低贱的奴婢怎能占着烈王府侧妃的位置!”李贵妃眼珠子一转已是想到了关键之处,软软的腰肢直了直,说话也干脆了几分,却是突然转了话题,“晟儿,不是听说你请到了无双神医吗?神医怎么说?”

    宣昊晟正在为温润心的“告黑状”心生不快,闻言阴阳怪气的回道:“你不是什么都信她么?还问我作甚!”

    “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为了个奴婢责怪你的正妃不成?”李贵妃美目瞪得溜圆,哪里还有刚才那媚态万千的慵懒贵气,这么冲动的性子不难看出她真的是宣昊晟的妈,亲妈!

    “当然不是!”这一点宣昊晟想得清楚,即使他觉得那个女人要比温润心这样的蛇蝎心肠要好些,但也不会乱了身份纲常。脸色一红,那是被气得!“本王哪里责怪她了!不是她把我赶到芳菲院住着吗?这些也别说了!你就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好了?总之不能让左相府那边反弹便是!”宣昊晟也懒得和李贵妃解释,也知道有温润心在,他解释都是徒劳,再说了,难道有需要他解释的事吗?

    李贵妃满意的点点头,长长的义甲划过宣昊晟的脸颊:“晟儿今儿看起来气色比前些日子好太多了,莫非那位无双神医真的能起死回生不成?心儿可是给本宫说过,那芳菲院虽说小了点,偏僻了点,但景色和风水却是烈王府里最好的一个,你看你在正房住了三个月可有好转,去了芳菲院不过几天时间,神医也找到了,病情得到了缓解,相信假以时日,本宫定然又能看到生龙活虎的儿子了!”

    宣昊晟脸色一变,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在你眼中,我从战场上逃回来就等于是个死人了吧!别以为我没念过几本书就不知道你们的弯弯肠子。”

    宣昊晟知道,他越是做出这幅没心没肺的模样李贵妃和宣珏宇越是放心,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默默的问天空:为什么要有这么不公平的亲人,不过没人会回答他便是了。

    果然,李贵妃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又懒懒的靠向椅背,恢复她懒懒的模样:“本宫的晟儿生气了!其实你和宇儿都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是哪一个有什么损伤都会让本宫这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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