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也许会同意让师傅或沐暗尘陪我去光明塔,但稳妥起见她必然扣下你。”红井望着绛南珠,“相比之下,你比我更需要师傅和沐暗尘。”

    良久的沉默,彼此无计,沐暗尘狠狠地一拳砸在竹篱笆围墙上。

    “不如待她给你解了蛊,我就一剑杀了她!”

    “不可!”

    “但是红井,你去我不放心!”沐暗尘暗中已握紧了拳。

    “自然不能让小姑娘一个人去,火狼王你先别冲动。”叶空凌拦了拦沐暗尘,“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就是的9是我师傅厉害吧!沐暗尘你就知道冲冲冲。”红井忙拍手笑起来,“没点长进。”

    她这样一闹腾,倒让沐暗尘不好意思,也没法再说下去。

    唯独绛南珠明白,红井不过是在强笑而已,她总是宁愿自己陷入危难,也不想让身边人落进危险。

    绛南珠想了想,又把红井拉到一旁去:“你真的准备破解子蛊?”

    红井翻了她一眼:“现在就我在这,当然解子蛊。不然还要跑回凤陵找相独夏啊?”

    “但是破解子蛊,你要承受很大的痛苦!”

    “总比回去挨相独夏骂强,并且你以为相独夏见到云浅,会放我去光明塔么?”红井耸肩,“到时候他非一剑杀了云浅不可。”

    绛南珠张了张嘴,良久才挤出句话:“相公子不是这么残暴的人吧……”他对红井那么好,悉心照料,温和相护,怎么看都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啊!

    不那么残暴?红井白了绛南珠眼,心想他还能更残暴呢!

    “就是你为什么执意去光明塔呢?”

    “你以为我爱惹麻烦啊?”红井说着拉绛南珠走远一些,“云浅手中的返魂香,我想得到,就在引魂青灯旁边放置着,看到没?”

    绛南珠小心翼翼地循着红井的话看过去。

    “那小半截蓝色的香。”红井接着道,“目前引魂青灯中点燃着的是拘魂香,云浅利用其强制拘束住上百万巫师的灵魂,如今只差四个,招魂迷阵就算完成,到时候她就会燃烧返魂香,强行招一个人的灵魂。”

    “既然是灵魂,我猜测云浅口中那人,必然也是个人族。”

    绛南珠跟着颔首:“妖族和鬼族可以依靠自身灵力重新为自己聚魂,凝造出身体,而魔尸族没有灵体,北面的狼族又距离此处甚远,完全不搭界。”绛南珠说着看了眼沐暗尘,“若不是有幸认识沐……沐公子,我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狼族。”

    言罢转向红井:“至于小龙女你,龙族早就不在了。”

    “我的出现确实违背规律。”红井故意开玩笑自嘲。

    “说你胖你还喘了。”绛南珠随即嬉笑,但很快神情便严肃下来,接着自己的话,亦是赞同红井的观点,“我也认为不管招魂迷阵是为了谁,但那人定是人族。”

    “所以我必须走一趟光明塔,这里面的事情总要弄明白,否则就算我硬抢返魂香,怕事情会演变得更糟。”

    绛南珠想了想,似乎红井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你为什么非要返魂香啊?”

    绛南珠见红井眸子微暗,正要再问下去,却听到云浅徐徐而来的脚步声,她边走过来边开口:“解药我调配好了。”

    她笑意盈盈地望着红井,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枚小巧瓷瓶,冲着红井晃了晃:“雨水你怎么解决?”

    红井伸手接过瓷瓶,又从自己怀中摸出另外一个小瓶子来,绛南珠一眼便认出,不禁脱口道:“这不是那天魔斗大会上,你破我咒术用的那奇怪的水么?”

    红井挑眉:“这叫半天河,其实就是雨水。”这小瓶半天河,还是她在凄凉谷的时候,从叶空凌那顺手得来的。

    云浅目光一沉,不得不对红井刮目相看,但正因此,她更需要留嘴井,既迫切地需要她帮助自己,而又要时刻对她提防。

    “龙王今日暂且在此休息吧,晚饭就同我随意用些。”见红井-欲-要拒绝,云浅又把话补上,“只怕龙王服下解药,将会承受近三个时辰的痛苦折磨,想走也走不了,龙王三思吧。”

    分明是温和的语气,却有不可忽视的威胁。

    三个时辰!

    绛南珠猛伸手阻止红井:“阿井我们回凤陵去。”

    红井笑笑,又看了眼手中的药:“你不信我?”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何必要唤醒子虫!”

    “因为在我心里,有一个人始终都很重要啊。”

    尽管青芒绿洲上,终年天色昏暗,无日无夜,分辨不出白夜时辰,但红井依旧能感觉出此刻已入夜,风吹起阵阵寒凉,云浅说到了夜半,这里的气温骤降,会比白天寒冷许多。

    多少年来,云浅就是靠这样区别白天黑夜的。

    红井独自倚靠在院子角落中,目光机械地盯着昏惨惨的天空,月升日落在这里比海市蜃楼还难得一见的,不知为何她开始同情云浅,是要有多么强烈的执念,才足以支撑她孤单在此,年复一年。

    三苗兽始终伏卧在红井身边,紧凑着她,它身上很暖和,直令红井忍不住靠近,而红井也没过多的力气支撑身体,若不是紧靠着它,恐怕自己早便软倒在地。

    三苗兽贴着红井,长长的舌头伸出来,轻舔着红井的手掌。

    不禁想起妖兽糯米,想起从前在西昆仑,每当自己闯了祸不敢回去,就同糯米相伴相依宿在山里,心里这么想,鼻子一酸,红井又往三苗兽身体上靠了靠。

    最后,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喝了解药,症状如同云浅说的,子虫苏醒,摧心裂肺的折磨生生要了她半条命。

    红井强忍着,找了个理由说自己很想安静下,便躲到院子里。云浅去准备吃食,绛南珠一方面担心红井,却更怕云浅在饭菜上动手脚,几经抉择后只得假意说要帮忙云浅,离开红井,到后院的小屋中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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