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音站住了脚步,回头冷笑,“我是内疚,我内疚的是卫叔他少了一个儿子,卫良他没了一个弟弟,卫羽她少了一个哥哥,我感恩,我感恩卫叔卫良他们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为我做事,可这些事与你何干?!”

    卫宁抿紧了嘴唇,眼中冷光一片,“那对这个身体,你就没有一丝感动?”

    “为什么要感动,我想你也该知道这园子里有一个女人对你这具身体非常的喜欢,怎么不见你感动?!”官音眼眸不比他温和,“既然你有以前的记忆,那么你该知道我是主你是仆,这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拟下血誓,这么多年你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最后回到了这个家里面,可是你对你的亲人又做了什么?!跟我说感恩,你配吗?!”

    卫宁握紧了拳头,“我不是他!”

    “那你更不配!”官音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卫宁看着她不复纤细的背影,隐约可见暗绿色的眼眸中有着复杂的光芒。

    官音先是去找了归缺让他派人去留意东方家的人行踪以后就回了房间假寐。

    躺在窗边的床榻上昏昏欲睡,半梦半睡之间她忽然感觉到两道炽热的视线正盯着自己。

    她顿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那双墨绿的瞳仁近在眼前。

    “你……”怎么就来了?!官音没把那话问出口,下意识的却是扯过一边的被子搭在肚子上。

    北堂雷伸手抚着她的脸颊,声音低沉的问道:“想我了吗?”

    官音拉落他粗糙的大手,自己的手不能全握着他的,就捉住前面的手指头,攥紧,“想!”

    北堂雷笑了,硬朗的五官变得柔和,他俯身在官音额上印上一吻,然后是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唇瓣上,唇碰着嘴唇,轻声道:“我也想,很想很想……”

    说完一手按在官音后脑上不让她退却,唇舌强硬的撬开了那梦寐多天的粉嫩唇瓣,灵巧的舌头充满了侵略和占有性的探入,强迫她与他唇舌绞缠。

    官音并没有抗拒,伸手环住他宽厚的胸膛,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深入而缠绵第一个吻,在北堂雷放在她脑后的大手逐渐下滑至腰椎的时候被制止了。

    “音儿……音儿……”北堂雷气息不稳,哑着声音不断轻唤着官音的名字,嘴巴在她脖子上轻啃慢咬,像是在诉请,又像是在哀求。

    “等一下,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四个月的吗?”现在才一个月不到好不好。

    北堂雷暗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你不高兴这么快见到我?!”

    那明明是宠溺的神情却隐藏了深深的异样煞气,让官音觉得如果自己敢说不,一定会被生吞下肚,尸骨无存。

    凑过去在那紧抿的唇角印上一吻,她道:“我只是意外,那些事……”鼻尖忽然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她当即退后,“你受伤了。”这才看到北堂雷右手一直不自然的放在一边。

    “小伤而已。”北堂雷想着这么久不见,也许还能干点别的什么,自然不希望受伤的事影响了温存。

    官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忽然双手捉着他衣衫大力一撕,果然!

    剥开的衣衫下是白白的绷带,而在肩膀靠后那个位置正盛开着一朵硕大的鲜红血花。

    官音心抽了一下,“这伤是怎么回事?!”她手指在那摊血红上面印过,微微的湿润,再一看,手指上已经沾染了血迹。

    不顾北堂雷想要阻止的眼神,她利落的解开绷带,当看到那伤口时终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她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在后背肩胛骨的位置上,一道将近一尺长、一寸宽的伤口暴露在官音眼前,上面沾染着一些未溶解的药物,更有鲜血从外翻的皮肉不断渗出,隐隐的似乎还能看到白色的骨头,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

    那血腥味让官音觉得胸口生闷,心口更是痛得难受。

    这伤若是再重一些,北堂雷的右手及右肩膀就可以不要了,那样这个男人还有命活着?!

    官音眼眶一热,骂道:“你不要命了是吗,伤这么重还跑过来?!”忽然她想到什么,表情顿时变得凌厉,“是东方家族的人去找你麻烦?!”

    “我没事,睡一会就好。”说着他缓缓的在她身边趴下身子,左手还想揽她的腰。

    官音利落的跳了下床,看着他明显苍白的颜色以及额薄薄的冷汗,知道这家伙是在逞强。

    北堂雷见她离开,不满地睁开已经闭上的眼睛,“音儿,陪我躺一会,就躺一会,什么也不干……”

    你还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官音白了他一眼,伸手将已经被她撕坏的上衣干脆的全部剥掉,任他赤果着上身趴着,萦绕在鼻间的血腥味让她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深呼吸一口气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去,她道:“你躺着别动,我给你治疗。”说着身形就在房间里消失不见。

    北堂雷没有来得及反对,只能缓缓的将眼睛闭上。

    官音去兔子那里取了一些药,再找来了针线,又吩咐人烧开水将要用到的东西消毒,一番动静已经惊到商楼的不少人。

    兔子找出最好的伤药给官音,紧张的问道:“小音,发生什么事了?谁受伤了吗?我去把卫羽和马歌找来……”

    “不用,光系魔法对他无效。”官音也不隐瞒,“是北堂雷,你来给我搭把手吧,我闻着血的味道想吐。”

    兔子赶紧应了,还说把处理伤口的事情交给她,可当看到北堂雷那狰狞可怖的伤口以及那些针线,她又不淡定了。

    “这这这……这是要缝起来?像那时候一样?!”兔子的脸色有点发白。

    闻讯赶来的花望归缺也为北堂雷那伤口感到惊讶。

    不等他们问什么,官音就将他们统统赶出到门外,只让兔子下来帮忙。

    用凉了的开水洗净伤口,再用开水煮过的瓣弯了的针穿上细线,官音在那长长的伤口上连缝了五针。

    而整个过程,北堂雷仅在第一针扎入皮肉的时候微微睁开了眼睛,看清楚背后的人是官音以后,又放心了晕了过去,看得官音心更痛了。

    小心翼翼的剪掉多余的线头,再均匀的洒上消炎的伤药,官音把东西一放,小步的跑到外面,就“呕呕”的吐了起来。

    “小音你怎么样了?”等候在外头的众人当即担心的围了过来。

    官音又是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才消停,白着脸色的她摆摆手,“我没事,就是怀孕了闻不得那味道而已。”

    怀孕这么久仅有的两次呕吐都是因为北堂雷,官音默默的在心里竖起中指。

    兔子收拾了东西出来,说道:“怀孕了就这样,以前明明闻着没什么的味道也会变得让人恶心想吐,不过小音你已经算不错了,燕子嫂嫂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吐一轮,我那时候也是。”

    “我知道。”想起前世怀孕的时候吐得死去活来的日子,官音觉得这一辈子已经是很幸福了。

    漱口以后回到内室,官音静静的坐到床边,看着还在昏睡的北堂雷发愣。

    似乎是有所感觉,北堂雷没有受伤的一只手动了动,然后就小范围的摸索了起来,摸了很久都没摸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皮下的眼珠子还转了一下。

    官音在他睁眼之前默默的将手递过去。

    北堂雷的手一碰到她的手指就紧紧的握住,眉头松开了。

    一只注意着他表情的官音笑了笑,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两人手牵着手,沉沉睡去。

    当官音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了凝视着自己的深邃眼睛中清晰的映着自己的倒影。想要起来,腰上却环过来一只粗壮的手臂,将她捞入到怀中,牢牢禁hexie锢着。

    “别动,不然伤口又裂开了。”官音气恼的瞪他。

    北堂雷把头埋在她肩膀上,贪婪的吸着那熟悉的,让他觉得安心的馨香,含糊的张嘴,“唔,不怕,有音儿在……”

    官音无语。

    忽然北堂雷放在她腰间的手在腹部来回摸了两下,然后抬头看着她,“音儿,你胖了好多……”

    正说着,官音的肚子很应景的发出“咕噜”一声响。

    “饿了?”北堂雷还懵然不知,“嗯,胖一点也没关系,饿了就吃……”

    官音脸沉了下来,露出阴森森的白牙,“胖了很多?!”

    “嗯。”北堂雷看着她明显的双下巴,“不过我的音儿胖了我也喜欢。”

    “哼。”官音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的大掌按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两眼直盯着他,“用你的精神力去看,看看里面有什么。”

    北堂雷愣了一下,随即闭上了眼睛用精神力细细的去感受和凝听。

    官音视线一直牢牢的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一丝的表情。

    片刻后,北堂雷遽然睁开眼睛。

    官音挑眉看着他,准备如果他敢露出一丝不对劲,她就果断遁走。

    “里面的是什么?”北堂雷脸上只有着不敢置信,看不出喜怒。

    官音依旧看着他,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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