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这所培训学校,自然是十分安全的一个地方,我不必担心外面的警察会来骚扰我的生活,我只有安心地学好我的电脑知识就行了。

    整理完铺盖,已经到了中午,在设在学校里面的食堂吃完午饭,下午就安排我上机。第一次接触电脑,我什么都不会,旁边一位女孩靠了过来,告诉了我怎样的开机,怎样的识别符号,以及怎样地练习打英文字,我看了她一眼,是一位留着短发,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孩子,很纯真可爱。这个女孩叫舒文,这是我在第二天的理论课堂上知道的,就是这个舒文,在我以后的单调枯燥的学习生活中,给了我情感上很大的蔚藉,然而到后来,我还是给了她我早就意料之中的伤害,这是后话。

    到了夜晚,同寝室的酗子都到上理论课的教室里上自习去了,我没有去,我站在宿舍的窗前,默默地望着深深的夜空,一阵风吹来,朦胧的夜色之下的树影婆娑,杨柳憧憧,那阵阵清凉的风轻轻地摇曳着树丛,同时也摇曳着我一颗孤寂的心,这个时候,我又有点想念家人,想念那位被我狠心离弃的恋人林莉,一种莫名其妙的忧伤让我差一点流下泪来,这像是每一位孤身远行,在外漂泊的旅人差不多都会产生的情绪,我有了一种强烈地需要人关怀和安慰的冲动,那样的真切和具体。在这个夜晚,我同时回想了以前所犯下的那些事情,我似乎有了种心灵的忏悔。我躺在寝室的床上,点上一支烟,大脑皮层仿佛有一种无法让人言说的东西在跳跃,我不知道我所追求的这些物质生活是否有价值地存在于我的现实生活中。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总的来说还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的内容不外乎亲人和朋友对我的指责与想念。梦里面有父母、兄姐及他们的配偶们,在这个梦里面我同时又梦见了林莉,梦到她的那个情景又让我感到了心酸,那竟然又是分手的那一幕情景,这情景在我的现实生活里不厌其烦地出现,好象我的一生都要在这种痛苦当中摸索。第二天,我赶到市郊一处荒凉的小镇,找了一家公用电话给林莉打了一个电话,林莉一听到是我的声音时就在电话的那头哭了,她说她当时让我就那样的走了是个很大的错误。她哭着对着话筒喊着要我回去,回到她的身边去,我耳边这时又响起了那首歌:“……假如当年,留在你的身边,哪怕风和雨,哪怕世事多变……”握着话筒,我说不出话来,我明显地感觉到我的眼泪流出来了,但我还是强忍着没有哭出声,过了好长时间,我才说:“不可能了,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说完,我一把将电话挂了。

    打完电话,我坐车回学校,这时已是中午,我走进路边的一家小酒店吃中饭,我看见有一家人在酒店为一位老人过生日,他们将两张餐桌拼在意一起,坐满了十几个人。我坐在旁边的一张小桌边,叫了几个菜独自品着,看着隔壁的一大家子有说有笑地吃着,聊着,那种温馨的场面令我好感动,我想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来面对我的亲人和朋友了,这时一种涩涩的感觉又涌了出来,我的人生真的走不回去了,在外漂泊的这几个月,已经让那个叫做“故乡”的地方被看做另一个世界的人,我对父母由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歉疚和忏悔。一切只能在怀念中去回忆,在以后的很多个无风的黄昏,亲人的声音,可以说是慈祥、亲切的声音会弥漫在我身体呆着的任何一个空间,每当黯然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些来来往往的路人,再想想已过去的一切,我会陷入一种无孔不入的悲凉之中。

    吃过中饭,回到培训学校已经是下午上课时间,由于心情不好,我课也就没有去上,独自躺在铺上睡了。我被吵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寝室里其它的铺上坐着那些十几二十岁的酗子,他们好象是在进行有关世界前途人类命运的大讨论。这些个孩子,下了课之后没有地方去消遣,就七嘴八舌地缩在房间里议论起世界大事来,我无法分辨出那些激昂的夹杂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言语,只能听到一些频率比较高的个别名词,如科索沃,南斯拉夫,北约,俄罗斯,叶利钦,克林顿,索拉那,米罗舍维掎,偶尔还能听到几句非常响亮的方言咒骂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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