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模糊一片,脑海混乱的很。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泽禾微叹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凰老将军说,玄女下诅咒时借了凰族之气,这咒并不好解。你知不知道冥王用了一半的精血才铸成两颗丹药,你还浪费一颗,成心不让他好过是不是?”

    “我若用法术便能解你火灼之疼痛,然我并不想这么做,冥王所受的痛比你这个痛上一千倍也不止。你当我为冥王打抱不平也好,总知这火灼之苦我是不会帮你缓解的。”

    “慕即离的痛?”桃夭夭下意识的低喃,有什么在心里横升,又因疼痛将心里的想法给带了过去。

    泽禾睇了一眼脸色极不好看的域帝,面无表情的道:“她暂时交给你了。”

    “你就这么肯定本帝会对她负责?”域帝冷哼。

    泽禾挑眉:“你欠冥王的总归是要还的。”末了来一句:“权当还债呗。”

    域帝冷沉的脸有一刻的怔愣,想着泽禾的话他不免有些无奈。

    当初封印自己的人是冥王,解封印的是他的女人,冥王妃。

    真是孽缘!

    他护在她的身边挡住天帝狠戾的目光,挑畔的与天帝对视,意思很明显:你敢动她试试!

    天帝心中愤怒之极,却不敢冒然出手。

    若只是一个域帝还好办事,毕竟他是天妖两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然而凰城和泽禾的出现在他的心中就如同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处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沉默,诡异的漫延着。

    每个人都紧崩着一根弦,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泽禾冷哼一声打破这静默,瞧着天帝噗笑一声的道:“天帝,人总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上责任,就算是三界之主也不例外,当年的事情是你亲口说出来,还是要我一一来挑明?”

    天帝的神色惭惭紧崩,隐忍的怒气终是按捺不住的暴发:“白泽一族,朕当年放你们一命,不曾想你们以德报怨,今日朕也不必留什么情面。”语气一顿,他沉声命令:“天兵天将听令,白泽一族,凰族,判变三界,格杀勿论!”

    “莫将领命。”

    天将齐声一喝,战旗一挥,随时准备迎战。

    泽禾毫不示弱,挥手示意,兵将向前迈一步,哄亮的嗓音齐声道:“战战战!”

    一场无法避免的天战拉开序幕,战旗一迎,两军交战。

    密密麻麻的黑云遮住了半边天,整个天空都布满了阴狸。

    凰城道了声:“阿弥陀佛。”手捏佛珠轻轻拨动,送经念佛。

    域帝挥退魔将退至一边,双手抱胸悠哉游哉的看着戏。

    “杀!”

    簇拥而上的天将,冲锋而上的白泽之兵,兵火两重天,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泽禾的目标是天帝,然而他无论多努力就连衣角都沾不上边,只能远远的看着那睥睨着战场脸色阴寒的天帝。他咬牙切齿,愤愤不甘。

    当年,凰城是天界的元老,有着不可忽视的天威。白泽一族亦不例外,虽然威望不及凰族,却是天界的守护神。

    见天子不用施礼,可以不受天规束缚的自由出入天庭。

    他们都是一心为天界和平做贡献的人,对天帝忠心耿耿,从无有异心。即便有这样自由出入的天规,他们从来没有擅自离开岗位。

    然,他们高估了天帝的肚量。一旦疑心在一个人的心中生成,就算是白的也能颠倒成黑的。

    爱,本来就没有错。

    玄女的哥哥,他爱的有些偏执,那是他个人的问题。只因为他是凰城的儿子,所以将凰族拉了下水。

    凰老将军愿意退出天庭,自愿打入三界夹缝,可为何天帝还要对此下毒手?

    他白泽一族出于正义,维护天界和平,这是本职之事。

    凡事都要讲个理字,出于道义他帮凰族说话又怎么了?就是一句话,他赔上了整个白泽一族。

    若只是驱除天界,他也认了。

    他天帝竟如此狠毒,前脚离开天界,后脚就派了魂卫来追杀。

    上千条人命被逼至死崖,有多少无辜的族人魂归死崖,永不得超生。

    那时,若不是凰老将军的出现,说不定自己也早已被岩浆烧的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想起当日的情形,泽禾的双眼被恨意充斥着。

    那一声声惨叫的声音不时回荡在他的耳际,敲击着他的心,每一声都是对他的警醒。他不只要报仇,还要洗刷当日的冤。

    他白泽一族从未背叛过天界,从未徇私过,从未做过对不起天界一分一毫的事!

    “天帝,你以为你做过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将真相掩盖,你大概没想到我们白泽一族还能回来,凰都将军安然无恙。你大概不会想到冥王也还活着吧!”

    天帝倏地抬眸闪着一抹不相信的看着泽禾,心却是一沉:冥王还活着?

    这句话狠狠的敲在他的心里,双手不由紧握狠狠的揣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天帝脸色冷沉,扬手一挥,狠绝的道:“给朕杀,一个都不留!”

    “金狮,是你展现你雄威的时候了!”桃夭夭缓缓站了起来,捂着心口沉声命令着。

    她脸色惨白的毫无半点血色,身体呈透明的状态,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随时消失的人一样,还要逞着强。

    域帝望着她,也不知她骨子里潜藏着多少未暴发的毅力。

    “你都这样了,就不能让人省省心?”轻声一叹,他无奈。

    桃夭夭不搭理他,艰难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泽禾走去。每一步,她额际处湛出很多的细汗。

    心口的疼痛,都不算什么。

    只要想到……

    他说,慕即离还活着。

    “桃夭夭,你这是做甚?”域帝长臂一伸轻轻一带,就将她在按在自己的怀中,幽深的眸注视着她有着不悦。

    “我找泽禾。”

    “他的话你听到了?”

    “是。”

    “想确认冥王是不是真的还活着?”域帝眸光一眯,冷然的道:“你还没走到泽禾的身边,你就已经成为天帝的笼中物了。”

    天帝的每个眼神他都不曾错过分毫,他看似应对着白泽,却时刻注意着她的情况,只要她落单,天帝的目的就会达到。

    她将成为所有人的软肋。

    “想事不能只凭一时冲动,冲动的后果就是不堪设想!”

    桃夭夭抬眸瞧着域帝,第一次流露出她内心深处的害怕,隐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硬是逼着不让泪水流出来,艰难的道:“你不懂。”

    他不会明白,她一直抱着希望,一直给自己希望,慕即离会没事,会回来。

    因为他说过,哪怕是亲眼所见的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所以,她对听到的传言,一个字都不相信。

    如今,有人说,他还活着。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等啊,时间的煎熬那是心灵上的一种折磨,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痛苦。

    慕即离,他深入了她的骨髓,深入了她的血液,深入了她的心。

    即便是中了诅咒,在她的心里深处始终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慕即离啊。

    那些失了记忆的日子里,傍偟的过着每一天,拼命的想要记起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他慕即离啊。

    所有的痛,在这一刻,她都觉得值了。

    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这比什么都要好。

    域帝幽深的眸惭惭晦深,错综复杂。许久,他道:“如若泽禾只是随便一说呢?”

    “不会,我相信。”

    “如若泽禾刚才所说,冥王真的不在了,你相信吗?”

    “不相信,我只相信他还在。”

    简单的回答,足以说明她心中的执拗……域帝的心似是被什么狠狠一击,抽痛的厉害。他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滋味,只知他有些嫉妒冥王了。

    “他们说冥王不在,你不相信。泽禾一说冥王还活着,你就什么都不顾。你心里再怎么急,也不急于一会。若冥王还在,他定然会来。如今之际,是不要让天帝钻了空子,你好生呆在本帝的身边。”

    桃夭夭扫了一眼四周,两军在战,金狮带着万兽冲进了战斗中,万兽的吼叫夹杂着惨叫之声,天空都被血色染红。她深呼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睇了一眼域帝道了声:“谢谢。”

    厮杀,对峙,两军都杀红了眼,胜负难分。

    天色惭惭惭暗沉,染红的天边更加的鲜红,就如鲜红的血在滴。

    凡间,的确下起了红雨。

    突然,天空晌起一道雷声,接着闪电划过,暗沉的天空飘起了雪花。

    念红送佛的凰城停止了声音,缓缓站了起来,抬着头望着飘雪的天,双手合十又是道了声:“阿弥陀佛。”

    “这是……”域帝微微眯了眯眼。

    桃夭夭只觉有些不同寻常,却说不出为何。

    拼杀的两军都停了下来,万兽们退回到了桃夭夭的身后。

    不其然间一道金光撒了下来,照亮了整个天空。

    接着,在那金光下飞来一人,他一身紫色长袍随风飘扬,衬得他出尘脱俗,飘逸若仙。

    仰望之时,金光刺眼,看不出那人的模样,桃夭夭一怔,心跳跳的厉害,就好像呼之而出一样。

    那人飘然而下,全身似是猝了一层金,闪闪发亮。

    他落地之时,耀眼的光芒落在她的身上,踩着五彩云缓缓朝着她走来。

    那一刻,四周仿若静止,只有他和她。

    (男主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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