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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你连这细微处都帮我考虑周到,事实上,我的确不信什么煞气所伤,又什么魁星命格阳气重的。我来这里只是来宣示主权。」

    「主权?」

    「令妹告诉我侍寝者的条件。拥有该条件的人的确是万中选一,却不是独一无二,也就是像我这样条件的人不少,随时可被取代。我这个人呢,最讨厌动不动就被取代了,幸好,我有别人所没有的优势。」注意到刘苔专注在聆听,而眉宇间微微的皱起令他笑了。他故意打住不往下说,吊足她胃口。

    隔了许久刘苔仍是沉默,什么也没问,倒是他反而沉不住气了!

    「对我的优势,你不好奇?」

    「我是好奇,可我的好奇并不影响你公布答案与否,不是?」

    这女人!池静咬了咬牙。为什么她的话老是令他火大,可却不由自主更加在意起她?她对事情越是淡漠就越撩起他的兴趣!

    「咱们是夫妻,这就是优势!」

    「我们婚前说好分居而住,各过各的。」她淡然回应。

    「是啊,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宣示主权,我怕什么时候自己绿云压顶了都还浑然不知。」池静明知这话会引发战火,却还是说出口。

    「你、你……你在胡说什么?哪来的绿云压顶?」刘苔一听火气瞬间冒出。

    「谁知道呢?世事难料!不就近监视,我难以心安。」

    「胡说八道!」

    「总之,从今天起,我打算搬过来同住。」他大方的宣告。

    刘苔微恼。「我们这种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没关系,我那间大庙绝对容得下你这尊小神。你不爱我住这里,那你住到我那里也一样。你无法二选一也没关系,还有第三个选择,我们另外买一处新居就一起住进去。」

    「……」

    池静肆无忌惮的看着刘苔。这女人的五官原来这么古典细致,他好像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她。

    较之初次见她,她的瓜子脸明显瘦了。自皙的皮肤透着惨白,眉宇间隐约笼罩、着一层灰黑……他虽不信鬼神,却看得出刘苔近来的身体状况不如从前。

    心里称不上愉快的情绪他无法说得出来,却很清楚自己非常不喜欢刘苔目前的样子。因为那会让他……很心疼!

    一思及此,他更不愉快了。这女人成天怪力乱神的,忙这又忙那的,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能怪谁?怪他吗?能怪他吗?他想撇清关系,置身事外,可却让自己更加觉得在找藉口。

    和刘莲的对话又浮现脑海……

    「刘苔的状况并不好,她对自己太有自信,以为有足够的能力撑过这一关。此时你即使愿意帮忙,她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能转好是她幸,不能,也是她命。

    「你陪在她身边一段时日后,如果她眉宇间的黑气始终不消,而且黑印越来越深……那时你就放弃吧。那就表示错过了最好的时间,煞气已成。」

    当时听完她的解释,他心急的问:「会如何?」

    她冷静的继续说道:「继七孔中的两眼失明,煞气又要侵略哪里……我也不知道。」

    刘莲的话……为什么会让他那么心痛?这样的感觉太陌生,正因为不熟悉,感觉特别清晰。

    让他痛的事物通常激起的是愤怒,可现在这样的痛却让他无所适从,较之以往的忙着切割两人的关系,这会,他反其道而行的只想承担下一切。是因为无法放手吧?

    原来……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

    凝视着刘苔,他的妻原来是个古典美人,无需时尚精品加身,无需流行彩妆装扮,她的美浑然天成,自有其令人迷醉的本事。

    池静的眼眯了眯,脸上露出一抹不甘心的淡笑,认栽似的低低轻叹。「不管信不信怪力乱神,我和你终于有个共识。」

    「我只看到我们的没有共识!」刘苔不以为然的道。

    「怎么会没有?从你的角度来说,你需要一个阳气极盛的男人去破坏缠在你周遭的阴煞磁场。就我的角度来看,我只是在扞卫人夫的立场。你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你要的,我也可以得到想得到的,怎会没共识?」

    刘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池静,你想得太容易了。以极盛的阳气去破坏已然快形成的阴煞磁场是十分费时的事。你以为只有夜里同床这么容易吗?最好是二十四小时都能形影不离,你大少爷能忍受有个人像背后灵一样黏着你?」这个自大自我的大少爷,除了他家爷爷外,她想不出有什么人能让他这样牺牲。

    「既是共识就是彼此的事,你忍得,我就可以忍。」刘苔太不了解他,从小到大,能叫他忍的事几乎没有,只要他不愿意,也没哪个人有本事叫他硬撑。

    刘苔低垂眼睑:心里太复杂也理不出个所以然。到底是因为她眼睛看不到,连带的使心也模糊了还是怎样?为什么她的心感觉得到池静的温柔?

    这个男人毫不隐藏的展现着他的大男人,住在一块不是为了照顾她,不是因为之前的愧疚,只是因为就近监视,拒戴绿帽!令人为之气结的话语,她却嗅到属于他的贴心、池静式的温柔。

    「喂,你的脸怎么突然好红?发烧了吗?」他伸手采额温。额上一阵温热,刘苔吓了一跳,身子直接反应的想往后挪。

    池静忙环住她的腰身。「小心伤处!」

    腰部又传来一阵剧痛。

    「嘶……」好痛!她的腰啊——深呼吸、再吸……口鼻间尽是池静身上的味道,刘苔这才迟钝的感觉到两人距离多近。此刻的自己……在池静怀中!

    眼盲真的好恐怖啊,连置身「恶劣的环境」中,都后知后觉。

    刘苔整个身子僵如化石连动都不敢动,感觉池静的手在她背上轻拍。「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祝好梦。」

    他怀里的安适让她渐渐放松心情,直到他说了「祝好梦」。

    梦!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池静,我警告你,咱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如果你敢裸睡,我……我……我会鄙视你!」她方才在他怀里,有摸到衣物,他有穿衣服。

    「裸睡?你怎么晓得我有这种养生的好习惯?」他低下头玩味的看着她。

    「你你你……」死也不能说她本想在梦中好好惩罚他的无礼,却被他的裸体吓得弹回自己的躯体,之后打死都不敢进入他梦中。

    「裸睡是最自在的。你看过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还穿着衣服在睡觉的吗?」

    刘苔红着脸气恼,又无计可施。

    「随便你了。」她伸出手想推开池静,但怕一动又弄疼自己。「你……睡过去一点啦!我不和裸男抱着睡。」

    池静不理会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轻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盲人的耳朵特别灵。

    「明明是不对盘的两个人,可这样抱着你,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可惜的是,这样的感觉怕是只有我独享,你的状态也许正处于狂风大作。」

    听出了池静语气中逗弄她的笑意,她心底有些不快。明明不习惯和异性独处,更违论亲近,可是池静的怀抱却出奇的不讨厌,甚至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原来……他们真的有「共识」。

    即使彼此的婚姻不是建立在感情上,可在她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她也默认了池静是她的丈夫……这辈子大概就是这个人了。

    刘苔在心中一叹,有些认栽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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